闲看花鸟会天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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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秋实来禽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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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雪羽清韵》


    沪上花鸟画家陈世中,武进人氏。十几岁拿起画笔,至今已将五十个春秋了。他的老师是大名鼎鼎的花鸟画家江寒汀。陈世中在江寒汀的指导下,从华喦上溯宋元,从宋元又回到乃师的怀抱,这一大圈下来,不仅使陈世中深入传统,在传统的宝库里汲取精华,而且,还不断跨越自我,走出传统。虽然对江寒汀依然有高山仰止般的敬重,但于现代中国画的创新上,师徒的情怀是一致的。陈世中可以用他学到的古代传统,用他了然于胸的江寒汀的绝技,闯出一番天地。

 

    陈世中心气高,眼界也高,他服膺传统,尊重老师,又不为所囿。他明白:前人之法,未尝不近取诸物。与其师于人者,未若师诸物;与其师于物者,未若师诸心。以他对传统法度的理解,去体验诸物,他种花莳草、养鸟饲鱼,细细观察花卉在晴晦风霜雨雪中的姿色,留心禽鸟飞栖鸣啄的情状。数十年来乐此不疲,这是他取之不尽、用之不竭的画本。他笔下的花卉翎毛形象鲜活如生,是他深谙师、取诸物的妙谛。陈世中的“师诸心”,潜在于自己心灵的陶冶,他读书看画,游山玩水,收藏古玩,心灵冶炼得纯净了,人自然脱俗,画里的书卷气息就随之而出。

 

    由于陈世中不遗余力地“师诸物”,又不遗余力地“师诸心”,他笔下的花鸟栩栩如生,没丝毫的含糊,这是写实。闭合间、顾盼中,神采飞扬,总有一股特性的魅力,如鹡鸰的灵巧、翠鸟的活泼、黄雀的精明、仙鹤的高贵、鹰隼的威猛,又如寒梅的傲气、牡丹的富态、芙蕖的清高、菊花的孤介、水仙的秀丽,都给予充分的个性施展,这是表意。写实与表意两者合一,以形写神,神形兼备,因神而得意,这就有了境界。那境界是花鸟的境界,也是陈世中人生的境界。

 

    从“物”到“心”,陈世中最关注、最用力的是心的灵动境界,也即心情、心绪的“心”的状态的表达方式,即通常所说的笔墨。这在陈世中眼里是线和面的组合。写意花鸟画的线和面难分难舍,有时甚至含混不清,粗壮的线条可视作面,细微的面也呈线状,这正合了陈世中情绪化的笔墨。他运笔于顿挫间起伏连绵,如歌如诉,疾则风奔雷转,情势飞湍;缓则徐徐而出,从容不迫;疾缓相交相映,则跌宕生色,有沉着痛快之恣,高昂低回之态,令人感奋又教人深思。陈世中处理块面,一如他的线条,敛放并重,聚散有度。用几组小色块合成的鸟雀,不似线条胜似线条,色块的干湿浓淡,便惟妙惟肖地表现了鸟羽的硬质和鸟绒的毛茸。画花叶,小块面结构分明,正反向背以及枯荣之状,历历可辨,有时则大片混沌,墨、色连同充足的水分,如倾如泼,浅深交集,藏露掩映,形影绰约。他利用水渍的自然效果和不确定的因素,窑变般地集色彩的变化、墨色的变化、色彩和墨色交融互渗的变化于一炉,无迹象可寻,却有意趣相托,极堪把玩。陈世中的花鸟形象,生动可爱,准确无误。有规矩定成方圆,但他也讲究夸张;在形象上作些变异,小小的越矩,依然见方见圆,却横生出不少的妙趣。花鸟画是画家展示色彩才能的天地,陈世中常戏言:“我的职业就是给观众点颜色看看。”又说:“颜色是传递画家情感的一种手法。”为此,他绞尽脑汁,尽过心力,有过五彩斑斓、万紫千红的辉煌。近年来,他厚积薄发,呈现出文人气息,渐趋天真平淡,而任意泼洒的色彩更加耐人寻味。主色调突出了,画面用色再浓烈、再厚重,总有清气溢出,弥漫着围绕意境的色彩光泽。另外,一些看似不经意的补景以及类似补景的添加物,也给画面带来无尽的生趣。他画石,或玲珑剔透,或浑厚凝重,哪怕是空勾填色的简单画法,也有别致的构思。他补老竹新篁,小花细草,注意穿插,以调剂主体形象。任何细小的地方,都体现了画家的精微匠心。

 

    陈世中是用心作画的画家。手段的高明,在于眼力的高明;而眼力的高明,又莫过于心灵的高明。年过花甲的陈世中,正是画家的壮年时代,他有过硬的绘画功底,又具有丰富的创作经验,加上不断升华的艺术心灵,必有更大的作为。期望已经独树一帜的陈世中,将他的花鸟画大旗,升得更高,招展得更加辉煌。


2005年3月22日于恢恢堂

(江宏先生为美术评论家、中国画家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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